第512章 示人(第1页)
黑色的灵鹫打了个响鼻,高大威武的骏马让人又艳羡又惧怕,特别是高头大马上坐着的男子,丰神俊朗,权力无双,浑身威压让人不敢直视。今日的裴珩,还穿着金麟卫大都督的服饰。大红色的麒麟服,以黑色金线压边,鲜衣怒马,腰佩利刃,那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震慑,让在场所有的人,包括大人和孩子,都只敢低头屏息,不敢直视。裴珩深深地看了在台阶上低着头的何庆文和卢保呈一眼后,对扶柏说道,你送庭哥儿回家,从明日开始,安哥儿我自己送,自己接。是。扶柏拱手应是。他调转马头,抱着安哥儿,打马离去。许庭安跟在后头追,追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:姐夫,我也想骑马,我不坐马车。罗玉安的家人也来接他了,看到许庭安哭哭啼啼的模样,气得骂他:哭哭哭,就知道哭,烦死了。有本事自己骑马啊。跟许庭安一般大的罗玉安,粉雕玉琢,金枝玉叶,说话声音也奶声奶气,他这一嗓子,吼得许庭安立马噤声,委屈巴拉地看着罗玉安。罗玉安看不得他装委屈的样子,又哄:好了,你别哭了,我家有小马驹,你要是想骑马,我们明日一块骑马上下学,好不好许庭安眼睛都在放光,头捣得跟小鸡啄米似的:好好好,一言为定,你可不许骗我。就是一只小马驹的事情,我骗你做什么。罗玉安挑开帘子,上了马,走了。许庭安一直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,直到马车看不到了,这才慢吞吞地走向马车,边走还不忘回头看马车离去的方向:你说话算话,不许骗我啊!马车里头的传来奶声奶气的一声吼:再废话我不给你了。许庭安立马闭嘴,乖得简直不像话。在马车上候着的扶柏:……看看马车,看看许庭安,一头的雾水。这俩兔崽子,好像哪里不对劲!裴珩走后,学馆门口的人才敢动何庆文和卢保呈一直等许庭安的马车走远了,才开始动。从裴珩出现就开始在抖的卢保呈,战战兢兢地问何庆文:你有没有觉得,大都督刚才特意瞪了我们两眼那两眼,看得人遍体生寒。何庆文白了卢保呈一眼:胡说八道什么呢,他什么时候瞪我们了卢保呈有些抖:就,就刚,刚才的时候。没看到。何庆文嘲讽他:你怕什么大都督又不是那贱种的亲爹,一个二婚头带着个拖油瓶,迟早有一天会被大都督扫地出门,你怕啥之前是不怕,可是刚才……卢保呈声音都在抖,刚才大都督来了啊,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,他是裴长安,不是许长安,他是裴长安的爹。那也就是骗骗人的,你还真信了。何庆文冷笑连连:我爹也会跟庶子说我是你爹呢,可给啥给他了在家还不是我的牛马,我想怎样就怎样。瞧你那点出息,人家一个眼神就把你给吓死了。卢保呈依然心有余悸。哪里是那一个眼神哦,就是那周身的气势,一想到他灭过不少口,就不寒而栗。卢保呈现在有些后悔了,他干嘛要跟着何庆文招惹裴长安呢后悔,真是有些后悔了。裴珩带着安哥儿,骑着马,在大街上晃晃悠悠。离开学馆之后,进入了繁华的主街道,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,裴珩就慢悠悠地,在人中穿行。有看到卖冰糖葫芦的,裴珩买了两支,一支给了安哥儿,一支塞到了怀里,狡黠一笑:这一根带回去给你娘吃。于是,众人就亲眼看到,大都督怀中抱着他的继子,他的继子正在吃……冰糖葫芦。大都督还宠溺地看着继子笑,那笑又宠溺又温柔,与普通人家的慈父一模一样。安哥儿的脸上,露出了久违的笑容,他吃了一颗山楂后,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。小小的脸蛋上,脸颊上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,裴珩看着那梨涡都有些恍惚,恍惚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:好吃吗安哥儿重重地点头:嗯,好吃。他见裴珩盯着自己看,看了看自己的糖葫芦,小心翼翼地问,你,你要吃吗裴珩揉了揉安哥儿的小脑袋,慈祥地问他:你喊我什么安哥儿抿抿唇,看了看裴珩,在他鼓励的眼神里,终于大了胆子说:爹,你吃糖葫芦吗裴珩笑眯了眼。俊朗的脸庞上两个深深的梨涡,仿佛都在笑,他揉了揉安哥儿的小脑袋,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,爽朗地笑道:当然吃了,儿子给的。他咬了一颗。是不是很甜安哥儿问道。裴珩点点头,一脸慈爱:甜,甜到了爹的心头上。那爹再吃一个。安哥儿又将糖葫芦递到了裴珩的嘴边,裴珩没吃,铁骨铮铮的男子眼底都是温柔:傻孩子,你吃。他们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之上,有些胆子大的,偶尔抬头看看高头大马上的一大一小。原本被誉为杀人不眨眼的阎罗王的裴珩,今日依然穿着大红色的麒麟服,富贵逼人,可跟往日里不同,胆大的人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出半分的气势,落在他们眼里的,仿佛那马上的人,跟普通老百姓一样,就是一个慈父。一个爱孩子胜过爱自己生命的慈父。这是裴珩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另外一面,有男人感叹,没想到,这阎罗王也跟正常人一样啊,瞧瞧他看自己继子的眼神,我看我儿子的眼神都不如他。还有女子惋惜:大都督长得多好啊,咱京都没一个人有他好看,若是他不出事的话,孩子都该有这么大了,他要是有儿子,十八年后,又要迷死全京都的妙龄少女了。女子望着裴珩的背影,眼里都是痴迷。如她一般的人,不少。锦绣坊二楼,靠窗边的位置,正有一个妇人恶狠狠地盯着裴珩离去的方向,她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揉捏着手里的一块布料上。吓得端着布料的绣娘立马后退了一步:柳夫人,这缂丝娇贵,大力揉捏,丝折断后损毁它原本的光泽感。沈青雨转过头来,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绣娘,声音尖锐,充满了戾气:损毁了就损毁了,怎么的还怕我赔不起你一块布吗绣娘吓得双膝一软,跪地求饶:柳夫人赎罪,民女知错了。错你错在哪里了沈青雨步步紧逼,原本年轻娇嫩的脸庞,如今多了几分疲倦和刻薄。眉眼更是有发泄不完的戾气和阴狠。